靖宝揉了揉太阳穴,还有石舜这个定时炸弹,她竟然忘了。
回到舍里。
高朝睡觉,汪秦生看书,屋子清静的很。
靖宝踮脚走路,在自己的书案前坐下,拿出《论语》,开始抄书,
汪秦生拿椅子坐过去,看着靖宝的字,笑:“你这字好看是好看,就是太秀气,不太像男子写的。”
靖宝争辩,“饿的,手没劲了。”
“一会就能去馔堂吃饭,再忍忍。”汪秦生拍拍她的肩。
靖宝顿笔,问:“秦生,你在这里读了多久?”
这话,戳到汪秦生的痛处:“读了一年多,去年春闱落第了,连二甲都没进去。唉,我是不是很没用?”
靖宝顿时明白过来,这间斋舍,一个落第生,一个考试最后一名,一个开后门进来的。
三个学渣!
“有用没用,也不只有成绩说了算。”
汪秦生不可思议地看着他:“国子监不认成绩,认什么?”
“性格啊,人品啊,为人处事啊?我觉得秦生你人很不错。”
忽听得窗外有暮鼓声响,汪秦生眉开眼笑道:“这是到晚间用膳时间,文若,走,吃饭去,回来再抄。”
靖宝:“远吗?”
汪秦生:“小半刻钟的脚辰。”
靖宝小脸耷拉下来,但抵不住肚子咕噜咕噜的叫,遂放下手中的笔,站起来理了理衣襟。
汪秦生用手指了指睡觉的高朝,拿眼神示意靖宝,要不要叫他一声。
靖宝想着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,总不能老这样不搭不理,遂上前轻唤道:“高公子,晚膳时间到了,你要不要和我们一道去用饭?”
高朝背着身,一动不动。
靖宝好脾气又问:“那……要不要我们帮你带点回来,万一夜里饿了,还能垫一垫。”
高朝依旧一动不动。
靖宝直起身,冲汪秦生挤了挤眼睛。
汪秦生只觉得他挤眉弄眼的样子,十分有趣。
两人掩门离去。
等靴履声远了,高朝猛的坐起来,鼻孔里呼出冷气。
他在府里用饭,必是要等人喊足三遍,才会答应,杀千刀的姓靖的,就不能问第三遍吗?
靖宝赶到馔堂的时候,堂里已坐了一大半人。
两人打了菜,盛了饭,找空位坐下。
靖宝低声问道:“秦生,先生们在哪里吃饭?”
汪秦生:“也在这里。”
靖宝:“那祭酒大人呢?”
汪秦生笑道:“他既不在这里住,也不在这里吃,除了授课外,极少能见到他的人。”
靖宝一脸的八卦:“他成亲了没有?”
汪秦生摇摇头:“不知道,顾祭酒在整个国子监是个神秘人物,父母是谁,家住何处,有无妻妾,统统没有人知道。”
靖宝:“这么神秘?”
汪秦生点头:“就是这么神秘。以后你也少问,这人的身份不一般,但学问是真真的好。”
靖宝拿筷子的手一顿,“快说说看,好到什么程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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