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他脱下了脖子里的围巾系到我脖子上的时候，突然崩溃大哭。

我赶紧把围巾扯开丢回给他。

他不解地看我。

我在梦里告诉他：“我妈妈就是用围巾把自己勒死的。”

她只是把围巾绑在椅背上，就这么点高度，她坐在地上。她只要熬不住站起来就能获救，可即便这样，她赴死的决心，还是让她成功的用一条围巾在这么矮的高度自杀。

他在梦里一下子搂住我，和我说着对不起。

他还在我耳边说：“我原谅你不来找我了。”

醒来的那一刻，我泪流满面。

不是因为徐慕野，而是因为我自己。

我爸是个赌徒，他输光了家里的房子和钱就跑了，留下了我和我妈被人天天追债。

我从小就见过墙上被人用红漆写着欠债还钱。

更多的是看我妈和各种男人求饶。

我记得有一次一个男人说：“我看你女儿长得不错，你再还不上钱，就拿她抵债吧。”

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，妈妈总是很晚才回来，家里催债的人越来越少。

我以为生活总要越来越好了，我也如愿上了高中。

可是我爸又回来了。

他因为欠债不还钱，被人打成了瘸子。脑子还有些问题，时而清醒时而糊涂。

即便这样他还记得回来找我们母女俩。

有时候我在想，如果不管他死活行不行？

可我妈什么话也没说就让我爸留下了。

每天伺候他，给他洗衣做饭喂他吃饭，甚至帮他换衣服还有洗澡。

我感觉我妈很快就苍老了。

可我爸依然觉得他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者，对我妈指手画脚是不是责骂，还动不动坐着轮椅还来打我。

我妈总劝我，忍忍就过去了。

后来有一天，我放学回到家，发现家里安安静静的。

我看见我爸在客厅抽烟。

我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往卧室看了一眼，我看见我妈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地上。

我看见她的裙子下面都是血。

我喊着我让我爸打电话给救护车。

可他却无动于衷。

我骂他人渣。

他似乎脑子也清楚了，这时候却对我说：“她是个婊子，她怀孕了你知不知道？”

4、

往事大概一个人很难走出去。

我一个人躲了很多年，从来不和人提及。

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孤儿，可是没有人知道我如何成为的孤儿。

我在梦里告诉了徐慕野，我告诉他我在妈妈去世后就去了外地的小姨家。

在小姨家我过得很不好。

其实我能理解，本来家庭也不富裕，突然又多出来一个孩子，还不得不承担责任一样。

于是我过上了不被打骂却天天被指责的生活。

就是那种多吃一口饭都有人冷嘲热讽的指责。

小姨的孩子也是个女孩，她对我充满了恶意，甚至有一次她看着我穿了旧得小了而紧身的T恤，对我嘲讽：“你是不是就爱这样勾引别人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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